到了毕业前夕,我也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之后的打算了,但恐怕我惟一能确凿无疑地感受到的,就是我没有太多对未来的确凿的约束。在那很模糊的幻想中,我只能拨开心灵的重重迷雾,找到一张平静又宽敞的书桌。这里我当然不是在像蒋南翔当年一样感叹混乱的时局,我是在憧憬如伍尔夫所说的“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”那样的东西。

我的要求也很简单:一张大大的,大概能放下整套机箱和外设、常规的文房用品,还能剩下一大片的手工区域的桌子。如果我想的话,在桌子上能放下十多本书而不显得拥挤不堪,不过如果桌子上方或者旁边就是书柜也很好。总而言之,我工作也好、娱乐也好,总不会显得太逼仄。自然,桌子的摆放位置得是在个安静,难被人打扰的地方,是个真正属于我的地方。

在大城市生活居大不易,一张大书桌通常意味着一间书房,意味着属于自己的家。对于漂泊者而言,是没有太多买书的空间余裕的,否则便须在搬迁之时承受痛苦了,何况把书挤在拥挤的收纳箱内,总是对不起它们呢。

即使无需四处搬来搬去,心如不能安定下来也是徒劳。我有很多对家乡的想象,虽然我的理性告诉我,那只是个不切实际而遥远的梦而已。想象中的家乡与现实中的,差得多半很远——即使有了那张幻想中的桌子,心却仍驿动不已。